2007年11月12日 星期一

嚕嚕米的微笑

嚕嚕米不會說話,生氣也好,高興也罷,他只會「咿咿」地發出聲音,再加上一些動作。比如高興的時候會拉著老師的手「咿咿」叫著,雙腳一蹬一蹬地跳。生氣的時候右手會緊緊握著然後用拳背敲自己的牙齒,口裡依然「咿咿」的叫著,只是聲音裡會讓人感覺到明顯的焦躁。嚕嚕米從來不說話,他的心情全寫在臉上豐富表情裡。

如果嚕嚕米是一個正常的孩子,他應該上大學了吧?憑他高朓壯碩的身材,端正的五官,還有笑起來眼睛似乎會閃爍著光芒和會迷死人的酒窩,我敢說一定會成為校園裡讓男孩子忌妒女孩子著迷的白馬王子。但極重度的智能障礙伴隨自閉症禁錮了他的靈魂,也阻斷了他美好的人生旅程。嚕嚕米卻連抱怨能力也沒有,他不會說,也不會寫。也許這也可以稱作一種幸福吧?他至少不必去理解這個複雜的社會,不必費力的去處理許多爾虞我詐的人際關係,他可以永遠擁有無憂無慮的童年。

每當季節變換的時候,嚕嚕米的躁症就會習慣性發作,焦躁不安的他幾乎不曾有一刻的安靜,不停的走動,四處串門子。任何覺得礙眼的東西他都會「收拾」乾淨,像老師的文具、清潔用品一不小心就會被他「幫忙」給丟到垃圾桶裡。甚至別人坐在他認為不應該坐的地方,他都會去把人拉起來然後把椅子收起來。這時如果不順從他的話,嚕嚕米先是會生氣的「咿咿」地叫著,繼而就用頭撞人。中心裡幾乎每個老師都被他撞過,冷不防一個頭槌往你的頭部撞過來,真的會讓你眼冒金星幾欲昏厥。嚐過這樣的虧,老師們都有了警覺,意識到他有撞人的意圖時就先按住他的額頭,被撞的機會就少了。嚕嚕米用頭槌撞人的動作無法得逞,也就漸漸改了這樣的壞習慣。晚上睡覺他也會四處走動,值夜班的老師這時可累了,得時時注意著他是不是會吵到別人的睡眠,是不是有危險的動作,一個嚕嚕米就可以搞得整個中心人仰馬翻。躁症過後的鬱症,嚕嚕米的動作少了,好像一個機器人突然沒電了一般,走到哪睡到哪。他可以趴在桌上睡幾個小時;甚至地板、樓梯階、長條椅無處不可以躺下來睡。他的食慾也不好,有時可以連著好幾餐都不吃,老師只好想辦法弄些他愛吃的麵、水餃、或泡些營養素來補充他的體力。這時的嚕嚕米眼睛迷迷濛濛的沒有一絲光采,招牌的迷人笑容也不見了,整天無精打采,昏昏沉沉教人擔心!

搬到新家園後嚕嚕米明顯快樂許多,感統教室是他的快樂天地,在跳床上快樂的跳著像一隻雀躍的小鳥;把懸盪系統當作鞦韆玩,也許把自己想像成振翅高飛睥睨群山的蒼鷹吧?這時嚕嚕米臉上綻放的笑容比最鮮艷的太陽花更燦爛,臉頰上深深的酒窩也最迷人,雖然無法與他交流溝通,這時我卻喜歡和他共享這片刻的喜悅!

嚕嚕米!願你的笑永如燦爛的花開放在臉上!命運之神雖然給了你一條和別人不一樣的人生道路,但有疼你的老師牽著你的手引導著你向前走,腳步雖然慢,但總會迎向光明的一天吧?我們都愛你喔!嚕嚕米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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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謝上蒼,讓我懂得珍惜一切,讓我有這個福氣與能力幫助別人。
蓮心園 張田黨 董事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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